海峡新干线2024年10月15日发布:新南方政策与越韩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1992年12月22日，越韩两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迄今已近30年。在两国建交前半期，虽然双方领导人多次互访，但两国关系一直不愠不火，长时间没有太大的起色。2001年后，随着越南革新开放力度的加大，越韩关系逐渐开始加速，并于2009年确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2017年11月，文在演提出“新南方政策”后，越韩关系迅速步入快车道；越南一跃成为韩国的第三大出口市场，而韩国则成为越南的第四大贸易伙伴和第二大劳动力输出市场。

与此同时韩语也逐渐成为继中英文后最重要的外语。越南一跃成为韩国在东南亚的战略支点国家。越韩关系在短短五六年内获得如此迅速的发展，新南方政策当然功不可没。但同样是新南方政策的实施对象，为什么不是东盟其它国家和印度，而偏偏是越南成为了韩国在东南亚地区的重要战略支点？本文在此通过梳理越韩两国交往的脉络、深入分析“新南方政策”提出的背景以及越南国内外面临的实际情况，对上述问题做出系统的回答。

一、冷战结束与越韩关系的初建

在冷战期间，越韩两国分属东西方两大阵营，经历了长达37年外交隔离。在此期间，双方唯一的接触是因为韩国作为美国的盟国参加了1965-1973年的越南战争。在战争结束后，越南完全倒向苏联，再加上柬埔寨问题，越韩两国的关系继续处于冰封状态。上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随着冷战走向终结，苏联和中国先后与韩国建交，而越南则由于苏联彻底断绝援助而陷入了内忧外患空前孤立的状态。为摆脱在国际社会的外交孤立状态，应对国内的危机，越南迅速调整了对韩国的态度，并在1992年12月22日与韩国正式建交。

越韩两国正式建交，改变了东北亚地区的地缘政治版图，开启了两国关系的新纪元。然而，与两国政治关系的发展速度相比，其经济发展却远不及预期。在建交后的十多年间，尽管两国领导人互访不断，但政治上的密切互动并没有转化为带动两国经济关系发展的动力。例如越南方面越共总书记杜梅、国家主席陈德良、国会主席农德孟、政府总理武文杰，韩国方面金泳三、金大中和卢武铉三任总统，都曾进行过互访。

1998年3月，时任越南国会主席农德孟访问越南，金大中总统会见了农德孟并就韩国介入越南战争表达了歉意。金大中这种和解务实的姿态不仅得到了韩国社会各界的支持，也为越韩关系的顺利发展起到促进作用。在此基础上，就在当年12月金大中出访越南，与越南领导人就面向21世纪的越韩伙伴关系达成了共识。然而，就是在当时这种良好的政治氛围下，两国在经贸领域里进展却平淡无奇。1992两国贸易额仅为3.047亿美元，到2000年时，两国贸易额虽增至21.062亿美元，但一直是处于小步慢跑的阶段，而且基本上都是韩国处于绝对的顺差状态，这种情形既与越南希望发展两国经贸关系的愿望相去甚远，也远远不能匹配两国政治的发展进度。

时任越共总书记农德孟访问韩国，会见韩国总统卢武铉

越韩关系前期发展中表现出的特点与当时的国际大背景以及越韩两国的实际情况有着密切的联系。在冷战年代，朝鲜半岛与越南均分裂成了相互敌对的两部分。包括越南在内的社会主义国家均与北方的朝鲜建立了外交关系。而包括韩国在内属于西方势力范围内的各国则均与西贡集团建立了外交关系。上世纪80年代末，越南失去了苏联的支持后，同时又与中美等大国及东盟诸国处于对立状态，在国内由于革新失误，通货膨胀逐年升高。在上述内忧外患的背景下，越南推行“减敌增友，化敌为友，愿与所有国家成为朋友”的政策，企图打破国际孤立的困境。而此时韩国也想借西方赢得冷战的优势，乘机与原东方集团成员建交，取得对北方的优势。在该背景下，越韩双方一拍即合，双方很快就建立了外交关系。

当时，越南的首要目的在于实现对外关系多元化，于打破国际孤立的局面，其次是寻找外部经济资源，缓解国内的政治经济危机。而韩国的主要目的则是借助苏东集团瓦解的有利时机，与原苏东集团和其它社会主义国家建立外交关系，从而确立其在半岛南北方之间的优势地位，其次才是为其商品资本寻求市场。实现外交破冰对两国而言均是非常急迫的优先目标。在该目标达成后，加强经贸关系自然成为双方的下一步的目标。

然而，当时越韩双方在需求上出现了结构性的矛盾。越南希望韩国赴越投资，给予越南经济援助，为越南商品提供出口市场，缓解越南的政治经济危机。而韩国则寄希望于越南的市场和投资前景。但当时越南国内政治经济危机日趋严重，秩序混乱，市场容量有限，既没有安全的营商环境，也没有太多可以对韩国出口的商品。因此，在长达十余年的时间里，两国的贸易额一直增长缓慢，且韩国一直保持着绝对顺差。正是因为上述原因，在两国建交后，韩国逐渐对到越南投资开拓市场失去了信心，导致两国在经贸关系和文化交流方面长期踯躅不前。

2001年，农德孟执政后，越南在政治经济方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终于度过了革新初期十余年的动荡期，回归稳定，并开启了越南此后长达二十余年一直延续至今的中高速增长期。自农德孟时期以来，越南的经济大部分年份都保持在5-6%的中高速增长，虽然不是特别突出，但大部分年份均保持着亚洲前三名的增长率。2008年，越南人均国民生产总值首次突破1000美元，达到1024美元，从而最终脱离最不发达和低收入国家行列，进入了中等收入国家行列。随着经济的持续发展以及庞大的人口规模，越南逐渐成为国际社会公认的新兴市场，越韩之间的经贸关系终于摆脱了停滞不前的困境，成为两国关系发展的新动力。

二、“新南方政策”与越韩关系的飞跃

2009年，越韩两国的贸易总额为92亿美元，超过1993年两国贸易总额的10倍。其中，韩国自越南进口25亿美元，成为越南的第五大出口市场；向越南出口67亿美元，成为越南的第四大商品来源地；另外韩国向越南投资协议额16亿美元，占越南当年全部意向外资的9.8%，成为越南的第四大投资方，首次进入越南前五大投资国的行列。当年10月，韩国时任总统李明博访问越南，两国由“全面合作伙伴关系”升级为“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此后，两国关系一路攀升，其经贸总额则由2009年的92亿美元进一步上升到2016年的432亿美元。特别是随着2010年越南成为东盟轮值主席国和越南国际地位的不断提升，越韩两国的关系迅速在双边和多边层面全面展开，逐渐超越单纯的经贸合作开始逐渐向政治、军事、技术和文化交流等全方位合作的纵深方向发展，为两国关系的腾飞打下了现实的基础。

时任越南总理阮晋勇会见韩国总统李明博

2017年11月8-15日，韩国总统文在演在访问印尼、越南和菲律宾时首次阐释了韩国政府的“新南方政策”。11月13日，在马尼拉东盟峰会上，文在演发表演讲中提出要将韩国与东盟的关系由战略伙伴关系提升至共同体的水平，建立韩国-东盟共同体，将韩国与东盟的关系水平达到与中美日俄同等水平，从而明确了面向东盟和印度的“新南方政策”的具体路线和方向。在文在演在马尼拉参加东盟峰会之前，先在岘港与越南国家主席陈大光举行了会谈，双方强调两国在维持地区和平稳定和经济发展方面具有共同的战略利益，将继续深入发展越韩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文在演访问越南会见越南时任总理阮春福

同时，陈大光要求文在演为越南水农产品提供更多的市场空间，并表示越南将为韩国企业家到越南投资提供更为便利的营商环境和条件。2018年3月22日，继岘港APEC峰会后，文在演正式访问越南，并就韩国在越南战争期间的暴行正式向越方道歉。24日，双方发表了《面向未来的越韩联合声明》，双方就政治外交、国防安全、经贸投资、维护地区和平、人文交流、环境保护和劳务输出等23个方面达成了高度共识，标志越韩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进一步巩固。此次访问之后，越韩关系向着全面纵深的方向发展：

首先，在经贸投资方面，实现了质的飞跃。2018年，东盟与韩国贸易总额1600亿美元，其中越韩贸易量达662亿美元，占比达41.375%，越南成为继中美之后的韩国第三大出口市场和韩国的第四大贸易伙伴；而韩国则成为继中国之后越南的第二大商品来源地、越南的第二大贸易伙和最大的投资国。到2020年，越韩两国贸易额650亿美元（2019年为666.5亿美元），其中韩国向越南出口463亿美元（2019年为469.35亿美元），自越南进口187亿美元（2019年为197.2亿美元）。在投资方面，韩国2020年向越南协议投资金额为70.6亿美元，占当年越南全部协议外资总量的18.4%，超过日本重新成为越南的第一大投资国。两国的贸易总额和协议投资额分别是越韩战略伙伴关系建立时的7倍和4.4倍。韩国的主要企业和投资项目遍布越南，在很大程度上越南成为了韩国进军东南亚和南亚的战略支点。

其次，在政治外交方面，新南向政策实施后，越韩两国高层大规模密集的互访，将双方的政治互信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继2018年3月文在寅访越之后，越共政治局委员、国防部长吴春历大将和越南国会主席阮氏金银先后于当年4月和12月访问韩国；越南时任总理阮春福与时任外长范平明先后于2019年2月和12月访问韩国。2020年9月和11月，韩国外长康京和和韩国国会主席朴炳锡先后访问越南；2021年12月，越南国会主席王庭惠又回访问韩国。除了在双边层面，越韩双方还利用多边平台积极互动，力图为越韩之间的合作注入更多的内容。

越南国会主席王庭惠出访韩国会见韩国国会主席朴炳锡

例如，2019年11月底韩方在釜山主办韩国-东盟特别峰会暨第一届韩国-湄公河流域国家峰会，韩方试图利用东盟地区论坛特别是越南与朝方的友好关系介入半岛问题，突显了越南的作用。在短短的三年多时间里，越韩双方在双边和多边层面如此密集的交流和互动在越韩关系史上是前所未有的。2020年10月，韩国国会发文称“越南是韩国新南方政策的核心伙伴”。从两国的贸易数据和政治互动来说，韩国的上述定位绝非外交辞令。

阮春福出席釜山东盟-韩国特别峰会并出访韩国

第三，国防安全领域里的对话与合作。国防安全对话与合作是越韩两国合作最为低调的领域，但却最值得关注。2001年8月，越南时任国防部长范文茶大将访问韩国，与韩国国防部长金东信举行会谈，双方签署了国防产业和军需合作的备忘录，开启了越韩之间的军事合作进程。与越南与美日印等国军事合作不同的是，越韩之间的军事合作侧重于国防产业和军需后勤之间的合作，该特点一直持续到现在，也是越韩之间的合作不太引人注目的重要原因。越南之所以侧重与韩国在国防产业之间的合作是因为韩国的造船业发达，其造船能力曾在世界首屈一指，特别是在军舰的建造方面技术尤为发达，而这一点恰是越南最为看重的。

2018年4月，越南国防部长吴春历访韩，与韩国国防部长签署了《越韩防务合作共同愿景声明》，宣称防务合作将成为两国合作的支柱，双方将致力于维护南海的稳定，韩方介入南海问题的趋向日益明显。2020年9月，韩国政府又赠送Hannara号训练舰给越南，使越南首次拥有了符合国际标准的现代化训练舰，对于越南增强海上实力影响深远。

第四，技术和研发合作。越韩两国关于技术研发的合作与经贸投资和国防合作多有重合之处，但又超越这两个领域。一方面两国的技术和研发合作很多方面与国防安全有密切的关系，如造船、电子技术、半导体、芯片、5G、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数字信息领域等合作。但另一方面讲，上述合作又不是直接的军事项目，因此这些合作大部分都是采取市场化的形式在运作。目前，韩国是越南最大的投资方和项目来源地，从越南计划投资部和国家统计总局的数据来看，韩国在越南的协议投资总额超过700亿美元，项目多达9100余个，分布在越南各地。上述项目，不少与国防安全具有紧密的联系，例如电子技术、芯片、5G、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数字信息技术对口合作方很多都是越南军工电信集团的单位。

2019年9月，越共中央政治局办法了参加第四次工业革命的第52号决议，明确越南将实施数字强国战略，充分利用机遇，发挥不对称优势，实现越南的现代化。越韩之间的技术和研发合作，虽然大多采取市场化的运作形式，但实际上不少合作均是战略性的合作，而且是在关系越南国运的关键技术领域的合作，更重要的是，由于韩国与中美两国的关系，越韩的上述合作避开了中美双方竞争激烈的敏感技术领域，为越南获取第四次工业革命领域的核心技术独辟蹊径。

最后，人员文化交流。越韩人文交流是两国交流合作中最为光彩夺目的部分之一。越南在评价越韩合作成就时，将教育、文化和人文交流放在仅次于经贸领域合作的第二的位置，早在建交2年之后，越韩两国就缔结了文化交流协定。韩国是最先派遣留学生和工作人员到越南留学和工作的原西方阵营国家之一，也是首批获得在越南发行影视作品的原西方集团国家。当前，韩国的文化、影视作品和歌曲在越南社会形成了一股持续不断的韩流，据越南学者2018年统计，韩国影视节目每天在越南电视台的播放数量已超过了20部，大概占到了越南全部影视节目的40%以上。

2017年越韩两国在河内大剧院举行庆祝越韩建交25周年演唱会

据越南国家统计总局的统计，2018年，韩国共有3485400人到韩国旅游、工作或学习，人数仅次于中国。越南学者阮文兰在评价越韩人文交流不断上升的趋势时认为：这是随着两国的经贸交流合作的加深，两国人民发自内心的认同。

总体而言，文在演政府推行“新南方政策”后，越韩两国形成了经贸领域里高度的相互依赖，政治上前所未有的互信，国防技术领域里深度的合作，人员和文化方面认同度空前提高的局面。虽然“新南方政策”面向整个东盟和印度，但是由于越韩之间的贸易额占据了整个东盟与韩国贸易总量的40%以上，越南市场对韩国商品的吸纳长期以来一直位于中美两国之后，稳居韩国商品出口市场的第三位，同时，越韩双方在政治、安全和人文交流合作方面的优势再加上越南对韩国的需求，使的越南后无疑问成为韩国“新南向政策”核心。

三、近期越韩关系深入发展的动因

与两国外交关系建立之初缺乏经济基础支撑不同，此次韩国的新南向政策系在双方经贸、文化交流发展到一定程度，政治关系融洽，双方有着强烈的合作愿望和合作需求，同时又面对共同外部挑战的基础山上提出的。该政策的提出不仅具有深厚的现实经济基础，同时也有着强烈的政治需求。因此新南方政策一经提出，旋即获得了越南的快速和积极的回应。

首先，坚实的经济基础和强烈的现实需求。2008年之后，随着越南经济持续多年的中高速发展，越南的市场容量、营商环境都有了很大的改变。越南在韩国人眼中再也不是冷战期间那个好战、封闭和神秘的国度，而是一个人口规模上亿的极具潜力的投资市场和消费市场。2009年，韩国向越南出口67亿美元，自越南进口25亿美元，向越南投资16亿美元，上升为越南的第六大贸易伙伴、第三大商品来源地、第六大出口市场和第五大投资国。

2018年，越韩贸易额达662亿美元，其中越南向韩国出口183亿美元，韩国向越南出口479亿美元，越韩贸易量占整个东盟与韩国贸易量的41.375%，韩国成为越南的第二大贸易伙伴，而越南则成为韩国的第四大贸易伙伴和仅次于中美两国的第三大出口市场，成为韩国在东南亚地区核心市场。两国在市场空间方面有着强烈相互需求。作为一个新兴的发达国家，韩国的资金、技术、管理经验也是越南所亟需的。特别是在越南大力推动海洋强国战略和数字强国战略的背景下，韩国发达的造船业和军工能力以及先进的电子技术无一不是越南亟需的技术。

越韩两国外长会晤

其次，战略和安全层面利益互补性。越南和韩国有着类似的处境，都想借助对方提升本国与中国打交道时的地位。越韩两国分别是中国西南和东北的重要邻国，中国分别是两国最大的贸易伙伴，对两国均具有重大的影响力，且两国都与中国有着不同程度的利益冲突或矛盾。越南在南海问题上与中国存在争端，在湄公河流域开发、水资源利用、基础设施建设以及贸易不平衡问题上均与中国存在利益矛盾，另外还有历史因素造成的不信任感。

越南希望通过将韩国拉进中南半岛事务，借助韩国在中南半岛一系列议题和南海问题上制衡中国。而韩国则由于萨德问题导致在中国的市场受损，急于向越南和东南亚各国开拓市场，这一方面是为了弥补在中国市场的损失，另外一方面更是希望借此拓宽韩国的战略生存空间，同时也企图利用中越南海争端和韩国对南海事务的关切给中国施加压力，达到牵制中国的目的。

另外，除了越南市场，韩国还希望进军湄公河流域各国，特别是对上述各国基础设施建设项目青睐有加。越南也迫切希望改变在经济上对中国过于依赖的状态，而韩国商品和投资在越南的增加恰恰符合越南经贸关系和投资多元化的考量。同时，长期以来，越南对中国对湄公河流域的基础设施建设以及中国在该地区的存在多有微词，经常迂回性以环境问题、生态问题以及水资源安全问题为由来指责批评中国。

越南官方越南外交部前发言人、现任越共中央宣教部副部长的黎海平多次撰文批评老柬两国不顾流域其它国家的利益，与中国合作造成环境破坏和对下游国家利益的侵害。越南本身无力承担太多的基础设施项目建设，但出于削弱中国在湄公河流域存在的需要，越南积极支持韩国政府“新南向政策”在老柬缅等国实施，乐于通过支持韩国削弱中国的存在。在上述战略利益的驱使下，越韩两国在政治、经贸和安全等领域的合作不断向纵深方向发展。

再次，在全球价值链中位置的互补性。越韩两国目前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分别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不同位置上，具有很强的互补性。越南是新兴的发展中市场，人均GDP仅为3000美元左右，市场容量巨大而人力资源成本低，劳动密集型产业依旧占据相当大的部分。目前越南亟需外部投资、先进技术、企业管理经验和商品出口市场。而作为新兴的发达国家，韩国人均GDP已达30000美元以上，在一个专业化分工明显的全球化社会中，其国内市场远不能消化其国内产出，其亟需商品出口市场和投资市场，也亟需补充农林产品和初级产品。

目前，中国虽然依然是韩国的最大出口市场和重要的投资场所，然而由于受萨德影响，中国市场的安全预期没有保障，增长预期也大不如以前。而且，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中国人力资源成本也不断提升，对技术科技含量的要求也不断提高，从而使韩企不得不寻找新的商品市场和投资市场。而在革新开放中容量不断扩大、营商环境日益向好、人力成本低廉且急需韩国资本、技术和设备的越南则成为韩国企业在东南亚拓展的核心区域。与此同时，韩国大批的初级劳动岗位本国很少有人愿意去做，大批的越南劳务输出到韩国，一方面解决了越南的就业问题，为越南创造了不菲的外汇收入，同时也解决了韩国初级工作岗位问题。越韩之间的上述互补态势，加速了韩国企业走向越南及向越南周边扩展的速度。

最后，文化上的相似性，使得越韩两国具有天然的亲近感和认同感。越韩两国在历史上长期属于汉文化圈和儒家文化圈的核心影响范围，甚至两国在历史上都曾以中华文化的正统而自居。虽然现在西方的宗教和文化在两国都有不同程度的传播和渗透，但上千年来儒家文化的积淀使得两国在文化上拥有许多共同点，分享着诸多共同的价值观。

越共总书记阮富仲会见韩国总统伊锡悦

这使得两国政府、企业界和普通公民之间有着天然亲近感和认同感，或者说两国除了国家认同差异外，在文化上又共享着某种程度的身份认同。两国之间关系的这种特性是韩国与其它东南亚国家之间所没有的。正是这种关系使得两国政府、企业和公民相比于其它国家和地区彼此之间更为熟悉，更好交流，没有任何违和感。从而使得韩国企业和公民在越南相比与其它大部分国家都更有生存和发展优势，这也是为什么虽然韩国将整个东南亚和印度都作为其新南向政策的对象，而最后的结果是越南成为其南向的核心，成为其在东南亚开拓最为成功的市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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